一个七老师

【口条】BLIND DATE（一发完）

一个很沙雕的梗，起因是我中午出去吃饭的时候路过一个菜场，看见一个剃着寸头的大哥在买菜，一边买还一边在微信远程求助，然后我告诉了染烟老师，她给安排了这个退役老大的设定

顺便讲一下和 @染烟 老师约好要搞本子了，我已经十二万了，请大家催她（你）

warning：现代AU/前黑道老大！刘启X喜欢男的也逃不掉被迫相亲！李一一/一见钟情，沙雕日常/非常OOC，非常OOC，非常OOC，重要的事情说三遍/又一次在被屏蔽的边缘疯狂试探，我好快乐/人物崩坏，地摊文学/角色属于电影，OOC属于我，可以骂我，请勿上升任何

summary：李一一实在想不出更俗的认识方法了，但他也找不到比刘启更适合自己的人了

-

刘启和李一一是相亲认识的。

-

李一一从来没有隐瞒过自己的取向，他的父母、亲朋好友、同学同事，都知道他喜欢男人。只是现如今，喜欢同性也并不能让你免于被花式哄骗参与相亲的命运，那些婚恋APP和社交软件早就与时俱进，开设的交友活动不仅针对异性，还针对同性，甚至连宠物恋爱中介都搞得热火朝天。

只要你会喘气，琳琅满目千奇百怪的相亲套餐里，就总有一个适合你。

而二十七岁还没有初恋的李一一自然也未能幸免。他躲过了远方表婶介绍的精英海归男，躲过了高中同学介绍的经济适用小白领，躲过了同事介绍的隔壁楼老实本分同行工程师，还是没能躲过死党的威逼利诱，报名参加了一个什么莫名其妙的圆桌约会。

李一一当然是死活不愿意的，他引经据典，苦口婆心，向自己的多年好友——何连科同志详细讲述了盲目相亲所造成的一千零一种爱情悲剧。

但何连科是什么人啊，他可是蝉联了四届校际辩论赛金牌四辩选手的人才，最会的就是“我同意你说的可能有点道理，但归根结底还是我说的对”。

李一一跟他掰扯了半天，何连科同志左耳进右耳出，敷衍完了把手机淘宝页面往人面前一推：“来，小李，你看看到时候穿哪套比较合适？早点买比较保险，双十一刚过，快递特别慢。”

李一一凑过去一看，眼镜差点都给吓掉：“……我靠，老何你认真的？穿这个去？”

“这个怎么了？”老何推了推眼镜，手指戳着屏幕，“牛仔套装，墨镜，多酷啊，时尚是个圈，八十年代就流行这个知道吗？”

“我是九零后。”李一一情真意切。

何连科拿眼白瞪了人一眼，从口袋里掏出一副蛤蟆镜戴上，缓缓起身。

李一一摸不着头脑：“你干嘛呢？”

“这样比较帅。”何连科丢下一句话，拍拍屁股走了。

-

当然李一一是绝对不可能穿喇叭裤去参加那个写作圆桌约会，读作新型相亲的活动的。他穿的很普通，T恤卫衣牛仔裤，加一双篮球鞋，就和平时上班时候穿的差不多，唯一的区别，大概就是出门之前，他用发蜡把自己的刘海全都往后抹了一遍。

这是李一一的一点小私心。他天生一张娃娃脸，总被误认为是大学刚毕业的小年轻，和最近大热的熟男风半点沾不到边，只能靠着折腾头发来让自己看起来稍微成熟那么一点点。

这次活动一共有24人参加，据主办人介绍，不同属性的会尽量安排成一半一半，到时候大家各自拿着自己的号码牌入座，之后的规则就类似于三分钟约会——被安排到同一张桌子的两个人有五分钟的时间进行交流，五分钟后任意一方敲响桌上的水杯，即进行换座，如果两个人都不敲杯子，那就可以交换联系方式，自由发展下一步了。

只是到了会场，李一一才发现，所谓的一半一半，那都是骗人的。

二十四个人里面，戴粉色手环的有十七个，剩下六个人里面还有两个戴的是紫色手环，只有四个人戴着蓝色手环。

李一一原本想去拿紫色手环，但他无意中瞄到身后那一排戴着粉色手环的男孩儿们紧盯自己背影的目光，头皮一凉，还是抖抖索索地拿了一根粉色。

那些目光的内容瞬间就从“潜在对象”变成了“姐妹你好”，李一一叹了口气，心想，算了，就当自己是花了两百块钱来吃自助餐吧。

-

因为人数差距太过悬殊，所以同一时间只有六桌可以进行交流。李一一万分庆幸自己带了电脑，这样对面没人的时候，他还可以抽空完成一点工作。

当然严格来讲对面有没有人对李一一来说也没什么太大区别，通常他和那些戴着蓝手环紫手环的人交流到工作内容这一部分时，对话就会陷入迷之尴尬的境地。

“你是干什么的？”

“我是软件工程师。”

“那你电脑很厉害吧，给你个账号就可以测出密码那种？”

“没有那么夸张，即使是最基础的密码，用程序进行穷尽搜索也要花上一定的时间，至于密码分析法还要分为四类。而且在实际应用当中，相对于攻击加密算法本身，我们更倾向于攻击加密系统的缺陷和漏洞，这是更加有效的方法。”

李一一滔滔不绝地讲完之后，对面一般只是看着他眨眨眼睛，然后吐出一个“哦”，接着就是微妙的沉默。

蓝手环和紫手环一共六个人，李一一只用了十五分钟，就聊死了五个——他根本用不了五分钟，只要两分钟，对面就会起身跟他说拜拜。

剩下那个聊满五分钟的是个颜控，他特别喜欢李一一这种戴眼镜的单眼皮娃娃脸，字里行间都是在问李一一愿不愿意跟他出去开房，最后还是李一一忍不住了，气得抓起桌上的银勺往对方脑袋上一丢，这才把人赶跑。

银勺掉到了地上，李一一俯身去捡，却有另一双手赶在他之前抓住了勺柄，李一一没刹住车，直直地就握上了对方的指尖。

-

那双手很烫，小程序员吓了一跳，赶紧缩回手连声致歉：“不好意思，我的我的。”

“没关系。”那人把勺子捡起来，站起身来看向李一一，“你好，我叫刘启。”

李一一略微仰起头，看向眼前比自己高了几公分的寸头，气势莫名其妙就矮了半截：“……你好，我叫李一一。”

“哪个一？”刘启一愣，挠了挠后脑勺。

“一二三四的一。”李一一耐心解释，“不是小鸟依人的依。”

刘启抿着嘴唇，脸上隐隐浮现出某种被人猜中心事的窘迫，他咳嗽一声，给自己倒了杯水，也给李一一倒了一杯：“我看你把刚才那人打跑了？”

李一一点头：“那人烦得很。”

“他好像是个骗炮的。”刘启用眼神示意了一下，“我前面那桌的男孩儿说，这个人刚才一直在底下用膝盖蹭他，特别不要脸。”

“靠，我说呢，怎么一进来就要加每个人的微信。”李一一翻了个白眼，嘟嘟囔囔，“刚才就该再砸狠一点，把他脑袋上砸个包出来才好。”

刘启见人气鼓鼓瘪着嘴的样子就跟个被抢食的猫一样，一下没忍住笑出了声，他摸着下巴努力掩饰脸上的笑意，凑过去在李一一胳膊上拍了拍：“那怎么办，要不然我们一会儿出去了把他拖巷子里去打一顿？”

“说什么呢？”李一一睁大了眼睛瞪他，“我们又不是野蛮人，当然要靠智慧了。”

刘启眉头一挑：“怎么智慧？”

“程序员的智慧。”李一一推推眼镜，打开电脑噼里啪啦一阵敲，然后满意地一拍手，“行了，等着吧。”

“你干什么了？”刘启探头凑过去看。

“我开了两百个虚拟僵尸号举报他的微信。”李一一耸耸肩，“他今天不管想骗谁都没戏了。”

“嚯。”刘启这下是真笑了，他坐回去翘起腿，“你们文化人挺狠的啊？”

李一一现在神清气爽，说话底气都足了三分：“还有更狠的呢，五分钟到了，你敲不敲杯子？”

刘启嘴角一勾，捏着那个银勺在李一一眼前晃了晃，反手藏到身后。

“勺没了，敲不了，不然加个微信呗李长条？”

“喊谁呢？”

“谁应喊谁。”

-

相亲的套路其实类似于面试，不过就是两个陌生人互相交换一下简历，看对眼就聊，看不对眼就左滑下一个。既然已经越过了最艰难的第一步，那之后的事情，就变得顺理成章起来。

交换微信，经常聊天，嘘寒问暖，周末见面，虽然每次约会总是老三样：吃饭、打球、看电影，但只要对方问有没有空，自己总是推掉所有的预约满口答应说有空。而某次过马路的时候绿灯突然闪烁起来，刘启迈开步子，拉住了李一一的手，等过了马路也没放，就这么一直拉了下去。

如果以现代的恋爱进程来讲，刘启和李一一的速度是有点慢的。他们第六次约会才牵手，第十六次约会才开房，直到他们吻在一块儿滚到床上，脱了裤子摸出藏在兜里的套，刘启还咬着李一一通红的耳朵尖，交代自己的家庭情况。

刘启告诉李一一，自己现在是个个体户，在城南那边开了一家修车铺。他家稍微有点复杂，幼年丧母，青年丧父，跟着姥爷长大，前几年姥爷也过世了，家里人只剩下一个异父异母的妹妹，刚上大学。

李一一腿都被刘启架到脖子上了，正用胳膊捂着脸哼哼唧唧地喘呢，冷不丁听到这么一串，整个人都懵了。他放下手臂，涨红了脸骂：“刘启你有病吧，这种时候了讲这个干吗？！”

“我怕你后悔。”刘启低下头吻住李一一的嘴唇，“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李一一气得牙痒痒，腰又软得使不上劲，他只能咬住刘启的舌尖，含含糊糊地嘟囔：“你他妈……操……你有本事问的时候把那玩意儿拔出去！”

“我没本事。”

刘启把李一一抱起来，紧紧搂在怀里，他低低地笑，震动透过紧贴在一起的胸膛传过去，让李一一浑身发麻。可怜兮兮的小程序员鼻头酸得要命，嘴巴只要一张就全是支离破碎的低吟，湿透的眼眶再也盛不下更多的水雾，化成了泪滴往外淌。他死死抓着刘启的肩膀，指甲掐进肉里，留下或深或浅的红印，盖在对方背脊已经愈合的疤痕上，拼成一副叫做渴求的画。

李一一从来不知道自己有这么多眼泪，他从小就不爱哭，不管是摔倒还是挨骂，甚至学骑车的时候不小心摔断了胳膊，他都没有哭，但现在，当刘启温柔地进入他，他好像一次性把过去二十七年来未曾使用的眼泪份额，一次性全部支取了出来。

刘启耐心地吻掉李一一脸颊的泪痕，又吻上对方的眼眶，还有湿漉漉的睫毛，哑着嗓子低声哄：“长条，很疼吗？那我轻一点？”

“没关系。”李一一吸了吸鼻子，把盘在刘启腰上的腿收紧了点，“刘启，我不会后悔的。”

-

不过其实面对这段恋爱，刘启还是有点心虚。

因为关于自己的个人情况这一块，他稍微有那么一点点的隐瞒。

当然他现在确实开了一家修车铺，也确实有一个异父异母正在念大学的妹妹，只是他没告诉李一一，在开修车铺之前，自己其实是城南这块儿坐头把交椅的帮派老大。

他曾经以为自己这辈子都和爱情无缘，直到那天韩朵朵背着他偷偷报名参加了那个愚蠢透顶的圆桌约会，而他不知道为什么真的出席参加，又在决定提早离场的前一秒钟，正好看见李一一抓着银勺，狠狠砸到另一个人的脑袋上。

有人说这个世界上所有的巧合都是蓄谋已久，所以从来不信命的刘启宁愿相信，他遇上李一一，是命中注定。

而至于他到底是怎么金盆洗手的，如今也已经不重要了，他唯一希望的事情就是，自己的那些过去千万不要影响到李一一。

-

第三十六次约会之后，李一一搬去跟刘启同居了。

他东西不多，撑死也就两个行李箱，李一一说了很多次自己搬得动，没问题，但刘启还是坚持要开着自己的破吉普过来全程接送。

刘启到李一一公寓楼下的时候，发现来送他的还不止自己一个。

李一一的爸妈也站在门口，不过他们的架势相比起帮儿子搬家，到更像是来见刘启的。

虽然这算不上一次正式的见面，但好歹也是李一一同学这二十七年来头一回有了个能介绍给家长的对象，所以刘启一进门，就被李一一爸妈拎到边上嘘寒问暖了起来。等到小程序员收拾完东西，拖着箱子出来，刘启已经跟他爸妈手牵手肩并肩，亲似一家人，笑得眼睛都快找不到了。

“爸，妈，我走了啊。”李一一带着笑走过去，不动声色地踹了刘启的小腿肚子一脚。

“嘶……”刘启倒吸了一口冷气，也没嚷嚷，只是低头帮李一一拎了个行李箱。

“路上小心点儿啊，到了打个电话。”到底还是舍不得的，李妈妈拉着小程序员的手半天没松。

“知道了妈，你们回去路上也当心，到了跟我说一声。”李一一点点头。

“放心吧，有我呢，爸妈你们早点回去……”刘启刚接了一句，感觉到边上李一一的白眼已经丢了过来，赶紧改口，“……叔叔阿姨再见，路上当心。”

-

把行李搬上了车，刘启打着方向盘准备出发，李一一从窗口探出头，冲着还站在公寓楼下的两个人挥挥手：“回去吧，别送了。”

李一一拍了拍刘启：“刘启，打个招呼再走吧。”

“噢。”刘启也探出头去，冲两人挥手：“叔叔阿姨再见——”

话音还没落呢，李一一又不轻不重地踢了一脚他的腿肚子，刘启扭过头，就看见对方通红着一双耳朵尖，故作镇定地看着窗外。

“之前喊爸妈不是挺顺口，现在倒是避嫌了？”

-

刘启愣了一下，随即克制不住地笑起来。他没有发出声音，但那笑仿佛是活的一样，一直落到李一一的灵魂深处，扯得他整颗心都在颤抖。

李一一觉得刘启此刻眼睛里的温度大概已经接近太阳了，不然为什么只是这样盯着自己看，就让自己从鼻尖到后颈都烫得要命呢。

刘启探出头，又一次大喊：“爸，妈，我们走了——”

然后他转回来，踩下油门，一只手扶着方向盘，一只手握住李一一的，十指相扣。

太阳还留在他的眼角眉梢，他捏着李一一的手紧了紧，轻声说道：“我们回家。”

-

李一一很会做饭，但他的工作又很忙，所以同居之后，买菜的活儿，自然就落到了刘启的头上。

头一回进菜场，刘启就和刘姥姥进大观园一样，连手都不知道往哪搁。买菜这事儿可愁坏了当年城南的风云人物，刘启分得清不同用途的刀，也能用手掂量出扳机有没有做过改装，但面对摊位上水灵灵的白菜和萝卜，那完全是两眼一抹黑。

哪颗卷心菜长得最好，哪块冬瓜正好熟透，哪个水槽里的虾才是最新鲜的，刘启根本毫无头绪，他在菜场来来回回绕了八十圈，手里还是只有三把葱，什么都不敢买。

眼看着日头都要沉了，李一一下班回来要是看见厨房空空荡荡，那肯定又要对着刘启用中指推眼镜。

刘启没辙，只能给李一一发微信，他手上拎着东西不方便打字，就压低了声音偷偷给人发语音。

“李长条，我在菜场呢，你中午跟我说要买什么来着？我拍给你看看你自己挑？”

李一一估计正忙呢，过了一会儿才回，就一个字，言简意赅：行。

刘启长得凶，剃个寸头，又戴两个耳钉，本来在这菜场里就显得格格不入，又在人摊位前面呆了老半天也不买东西，反而磨磨蹭蹭地拍两张照片发五分钟语音，怎么看都不像是个好人。摊主大爷不高兴了，抓起一个塑料袋就赶他：“小伙子到底买不买啊？不买别挡生意啊？”

“不好意思啊大爷。”刘启很有礼貌地弯腰打招呼，“我头一回买菜，不会挑，正问我对象呢，马上买。”

大爷一听“对象”两个字，面上警惕的神色也淡了许多，他了然地点点头：“噢，我懂了，你对象喊你来买的是吧？”

“是啊。”

“要买不好怕回去挨骂是吧？”

“是啊大爷。”

“来！”大爷唰唰扯下两个塑料袋，哗地抖开，就开始往里面装菜，“小伙子说吧，要什么，大爷帮你挑，保证都是最好的！”

刘启愣了一下：“……这我多不好意思。”

“哎，没什么不好意思的。”大爷一边说，一边还抓了点葱姜蒜给刘启塞在袋子里，“大爷年轻的时候也没被老婆子少骂，没事儿啊小伙子，大爷懂你。”

-

后来有一阵李一一休假，他就自己去菜场买菜，正好买到大爷的摊上。大爷一边给他装菜，一边絮絮叨叨地讲，说现在出来买菜的男孩儿越来越多了，最近他摊上就老来一个，看着凶相，人倒是不错，也有礼貌，天天来自己这儿买菜，因为不会挑，对象又特别凶，怕买的不好被骂，所以每回都是自己给他挑。

李一一越听越觉得哪里不对劲，就问：“大爷，那人是不是比我稍微高一点点，然后寸头，戴两个耳钉，脖子上还戴了根红绳？”

“是啊。”大爷点头，“怎么小伙子，你们认识？”

“嗯，认识。”李一一笑着点点头，“谢谢你啊大爷，我再多买两斤苦瓜。”

-

你问后来？

后来刘启睡了三天的沙发，一天三顿，全都是苦瓜。

-

至于李一一最后是怎么知道刘启以前是个黑帮老大的，那已经是他们约会第五十二周的事了。

那天正好是他们确定关系一周年，李一一提议说去他们第一次约会的地方吃串，两个人一直吃到店家关门才出来，喝得有点上头，但还没到醉的程度，只是有点晕晕乎乎的。

为了醒酒，刘启和李一一绕了点远路走回家，路过一条小巷的时候，身后突然无声无息地跟上了三四个人影。

李一一最开始还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只是当拐过第三个路口，他发现身后的人影还是不远不近地跟着，这才意识到似乎有些问题。

小程序员深吸一口气，下意识地抓紧了刘启的手，连脚步都加快了几分。

李一一看过很多类似桥段的电影，也在网上学习过遇到这种情况要怎么应对的指导，虽然所有的告诫都提醒他一定要保持镇定，但真的轮到自己头上，想要不紧张，那又谈何容易。

他抓着刘启的手，轻轻往下拽了拽，侧头凑到对方耳朵边上，轻声开口：“刘启，好像有人跟着我们。”

刘启也很轻地应了一声：“嗯，我刚才就发现了。”

“听着啊，计划是这样的。”李一一顿了顿，“一会儿，如果他们围上来的话，我想办法挡住他们，然后你找个安全的地方报警。”

“……李长条……”刘启刚开了个头，立即被李一一打断。

“这是最优的方案。因为我看起来比较像不能打的，会让他们放松警惕，但实际上我身体素质还挺好，就可以出其不意，而且你跑得比较快。”李一一说到这儿，又吸了口气，“行，就这么定了，一会儿你听我指挥，我一松开你的手，你就开始跑，听见了吗刘启？”

刘启皱起眉头，脸上浮现出非常复杂的神色：“不是，李长条……”

“嘘。”李一一又一次打断他，“别说话，他们好像围上来了。”

-

那几个小混混确实围了上来，只是他们什么都还没来得及干，就被过分紧张的李一一按着胳膊踢翻在了地上。

躺在地上的小混混苦着一张脸哀嚎：“启，启哥，误会，误会啊，真的是误会！我们就是想，哎呦——就是想和大嫂打个招呼……”

“啥？”李一一愣了，他看看地上的小混混，又看看站在边上一脸无辜的刘启。

刘启一边摇头一边耸肩，浑身上下每一个毛孔都在喊自己什么都不知道，扭过头拼命冲着边上另外两个小混混使眼色。

李一一松开小混混的手腕，把对方拉起来：“大嫂是什么？解释一下？”

小混混看着不停冲自己使眼色的刘启，又看着眼前捏着自己胳膊的李一一，尴尬地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陷入进退两难的境地。

刘启压低了声音和另外两个小混混咬耳朵：“你们看看，看你们把大嫂给吓得。”

小混混满脸问号：“启哥您看大嫂这样子像是被我们吓到了吗？”

李一一冷着一张脸：“谁是大嫂，你再说一次。”

刘启赶紧往前走了一步试图蒙混过关：“长条要不我们算了吧，他们可能就是随便乱说的。你饿了吗，我知道前面路口还有一家烧烤店特别好吃”

“行啊。”李一一歪了歪头，抿着嘴勾起单边唇角，用中指冲着刘启推眼镜，“那我们带上他们几个一块儿吃。”

-

其实李一一也没有很生气。

因为他很早就知道刘启以前是个黑帮老大。

好歹他也是个高级程序员，虽然不可能像电影里拍得那样，随便敲敲键盘就能黑进网站为所欲为，但是想在互联网上搜到一些消息还是做得到的。

再说刘启这个形象改变也实在是真的太不走心了，从长发剃成板寸就觉得别人认不出来了？拜托，以为自己是超人吗？只要戴上眼镜，大家都会认为你是克拉克肯特？

不过他决定，暂时不要告诉刘启这件事。

毕竟指挥前黑帮老大洗碗这件事情，真的很爽。

-

至于刘启到底知不知道这件事情。

你以为那天晚上的小混混是哪儿来的？

-

刘启和李一一是相亲认识的。

李一一觉得，这世界上不会再有更俗的认识方法了，但这世界上也不会再有比刘启更适合自己的人了。

相亲这件事情真的很俗，不过幸好，这世界上总有一些一见钟情和命中注定会来拯救人生。

就像是超人，不管是戴着眼镜的，还是没戴眼镜的。

-FIN-

当然劝大家还是不要去相亲，毕竟我们不是李一一（）